呆想－天空

寫在前面－



這亦是一篇生日賀文，是給我在HM第一位認識的香港朋友，nuriko。

因為正好在看舞-HiME，就很自然地把一些感覺帶進這篇文中。



或者我們都相信，為了讓別人不用擔心，我們就要把自己的傷口和軟弱藏起來。

這樣的事，我也有做過。

但有時反過來想，如果別人知道自己這樣做，感受是如何呢？

可能會覺得「啊！你這樣為我著想，我很感動。」

但，會不會更多的成份是：「你不信任我嗎？」

願意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表露出來，這種坦誠，其實是一個信任的表現。

也許這會造成傷害，但也是讓我們學習包容，學習信任的機會；

而這一切，就是愛一個人需要學習的功課。



比起＜晨曦＞，這篇內容有點深入，希望以我的拙劣文筆可以表達出來。

不過，要在文前文後進行解說而未能在文中讓讀者感受，我的功力還是不夠啊。



這篇的背景音樂是舞-HiME的其中一首bgm,-hearty edition



http://www.hkedcity.net/citizen_files/aa/en/sh625326/visitor_cabinet/113061/01_Ensei_~Omou_Kokoro~.mp3













那，請慢用*笑





















常言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是──



沒考慮到一個奧布首長爬上屋頂發愣是一件多麼讓人窒息的驚險事情，卡嘉莉沉思著，把跟親兄弟一樣尚帶著幾分稚氣的臉龐埋在雙手和屈曲著的雙腿所形成的狹小空間中，琥珀的眸子有點空洞，像是失去焦距的凝視著遠方的大海。



一望無際的……海闊天空啊……？



晚風輕拂著她的金髮，卻沒為她帶來半點生氣。在繁星的銀光下，一個個黑色的剪形，似乎加添了一絲的落寞愁緒。不知是何時開始，她愈來愈經常的自己一個躲起來，就像現在一樣，把自己困在這份寧靜中，但心裡仍翻著不能止息的暗湧。



因為她是一國之首，要是她倒下了，還有誰來支撐奧布這片天空呢？得再成熟一　點﹑再堅強一點，不然只會重蹈覆轍，為國家帶來災難……



她怎可以再教其他人失望呢？她怎可以再辜負父親大人的期許呢？



還有──



她怎可以，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累呢？這種自私的束縛，她怎可以忍心施加在他身上呢？



既然她有這個責任去承擔﹑也是自己想要去承擔﹑是自己的心願去守護這個國家，那她就不可以這樣任性，要求其他人跟自己分擔。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基拉也是﹑拉克絲也是﹑他也是……



所以，退一點又何妨？把自己退在面具底下，不，她本來就可以很堅強，不會讓別人擔心，她有這個能力的嘛，那要是自己不盡力的話……



藍髮青年在經過精緻雕刻的木門前徘徊良久，想要敲門的手，又一次收起來。



她應該睡了吧？已經這樣晚了……



一天到晚都忙個焦頭爛額，東奔西走的視察受攻擊的城鎮﹑探訪和慰問受傷的平民及士兵﹑跟各國大使會面，好像比從前更賣力的呢，這個傻女孩。



不，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傻女孩，而是受眾人愛戴，能獨當一面的奧布雌獅了。



只是──



好像，有點失落的感覺。



到底是因為甚麼呢？看著她這樣努力，有今天的成長，他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她已經可以獨個兒飛翔了，已經……已經……



已經不需要他了。



看著手上拿著的熱可可，湖水綠的瞳仁微微的顫抖一下，臉上隨即掛上一個帶著幾分自嘲的笑容。



自己還要求甚麼呢？這一切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他的要求她都一一做到了，他的祈願她都一一達成了，他還有甚麼不滿足的？



可是，心中那份失去了甚麼的感覺……是甚麼？



不！他不可以再這樣步步進逼的要求她了！是的，他怎可以這樣繼續任性下去……



「阿斯蘭先生！」一聲沙啞的呼喊忽然響起，把阿斯蘭嚇得一時失手，熱可可就這樣落下，倒滿一地。



「呃……抱歉……」他不好意思的看著地上的巧克力，急急忙忙走過來的瑪娜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樣子，只是焦急地說：「先別管這個！小姐她……」



「卡嘉莉！」還沒聽到下文，阿斯蘭門也沒敲便直接扭開門鎖衝進卡嘉莉的房間。



「人……人呢？」



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她該不會有甚麼……



「我剛才在花園找小姐，誰知就看到她在陽台……」



「那個笨蛋！」完全沒理會這個把卡嘉莉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的侍女的心情，阿斯蘭毫不留情又一針見血的下了評語，然後走到陽台邊。一看到那條垂在旁邊的繩索，他就知道發生甚麼事了。



「我來勸她下來吧。」語帶一絲無奈，瑪娜意會他的意思，識趣的退下來，卻不忘「叮囑」一句：「不准亂碰她喔！」



看到那張由放心交託瞬間變成護幼母獅的敦厚臉龐，即使縱橫戰場的阿斯蘭也不禁倒了口氣。



「我知道了。」



「砰！」大聲的關門回應。



──該死的！給發現了麼？



聽到房間的對話和響亮的關門聲，在屋頂的卡嘉莉心虛地抹去淚水，然後險象環生的爬過圓屋頂，繞到另一邊藏起來。



……不過，他還是會直接爬上來抓人吧？



「下來吧！卡嘉莉。」她大概也聽到剛才的對話吧？真是的，老愛要人操心，已經十九歲了啊，還……



見她沒有投降的意思，阿斯蘭噗赫的笑起來。



──該是時候去抓不聽話的孩子了囉！



為甚麼……自己會因為她的任性而覺得好笑？他該狠狠訓她一頓才是！要是驚動警方的話，說不定明天就會在報章上看到「奧布首長疑壓力過大試圖跳樓」之類的標題了。



兩三步就爬上去，視線範圍卻不見一人。



「別躲了，我知道妳在這。」他乾脆的說：「妳不自己浮出來我就過來──」



「不准過來！」



本來抱著好玩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那聲命令不同以前的鬧脾氣，而是帶著幾分﹑卻非常明顯的怒意。



「卡嘉莉……」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聽到他疑惑的低喃著自己的名字，突然爆發的憤怒立即收斂，卡嘉莉用帶著抑壓的語調說：「我想自己一個靜一下……」



「……拜託。」



她不可以再讓他擔心的了，所以她不要他看到自己哭！



這小聲的低語，對於身在圓頂看不見那邊的青年卻是前所未有的衝擊！



──拜託……他！？



果然，自己對她無盡的索取讓她感到厭煩了麼？！對啊，她已經……寧願自己一個人也不要他……



「我明白了。」冷靜的語氣卻沒掩飾到他的憂傷，「但……要獨個兒靜的話，還是在陽台好了，不然其他人會擔心的。」



他轉身，正要爬下繩索，眼眸卻比面前的景色吸引著了。



陽台和屋頂的高度相差只有兩層，但看到的卻是截然不同，就是這點點的高度，目光便可以跨越至無窮遠，就這一小段的距離……



『真的很神奇哩！對吧？阿斯蘭。』很久很久以前，她是這樣跟他說的。



咫尺天涯……明明就是這麼一小步，感覺卻是如此遙遠而不可觸及，他們明明就很接近，可是……



「呼……」



聽到腳步聲消失了，卡嘉莉才鬆一口氣。



──對不起，只是……不想再讓其他人擔心了，也不想因為我自己而讓你不敢放手去追尋自己的理想。



要支持他，當然讓他放心；所以為了他，自己辛苦一點也不要緊，不，她可以做到的，她可是奧布的女當家，這點小事算甚麼！算……甚麼啊……



「呃！」



背部忽然被一陣使人安心的溫暖包圍，把少女嚇得顫抖了一下。運用軍訓時學到的無聲接近敵人的技巧，阿斯蘭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便溜到她背後把她緊抱著。



「笨蛋……！」



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說她，他在她的耳邊低咒一句。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是不是要把她迫到崩潰才高興！？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勁兒才可以這樣把自己……武裝起來……



卡嘉莉又扭又撞的掙扎。當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時，終於禁不住破口大罵──



「我不需要你多管閒事！阿斯蘭．薩拉！」



然而這卻沒有嚇著阿斯蘭，他毫不猶豫，以同樣凌厲的氣勢吼回去：



「妳說謊！這根本不是妳想要的！」



對，這亦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可沒說過想要把兩人迫成這個樣子啊！他只是想……只是……



「對不起……卡嘉莉……我……」阿斯蘭說不下去，一頭埋在她的頸項間，就像一個徬徨無助，尋找依靠的孩子一樣。



「你想我……怎麼樣……」已經再裝不下去了，豆大的淚珠從溢滿的金眸中不受控的滾落，身軀不住的顫抖著，喉嚨發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聲，「饒了我……吧……」



到底她要怎麼做才對？她選擇了奧布，盡力地付出，難道這都是錯的嗎？還要她做甚麼啊！？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不要……！」他的手抓得更緊。



所有事情看上去都是完美的，但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為……甚麼……最後都錯了，全都搞錯了……



有誰可以告訴他答案，他想要甚麼，他要做甚麼才對──



「愛……我……只是……阿斯蘭……」然後，像是一瞬間把內心所有的東西都傾瀉而出，少女放聲哭喊：「我只是想這樣啊──！」



只是如此！他們想做到的也只是這樣而已，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地忍耐，最後一切都不如他們所想，一切都是這樣難以理解，這片「海闊天空」，除了空虛以外甚麼都沒給他們！



堆砌出來保護自己的圍牆在淒楚的哭泣聲中頹然塌下，卡嘉莉一頭撞進對方的懷中，就跟很久很久以前她常常做的一樣，帶著蠻勁，卻又夾帶女性的柔順。阿斯蘭頓了一頓，倏地明白了甚麼。



──這種發自內心，真切而毫無掩飾的溫暖感覺，就是答案。



最後，告訴他的答案，還是她……每次都是她用單率的心靈作指引，即使她本人並不曉得。



他真切想要的東西……



絞纏著的思緒總算理清了，抽動著的心續漸平伏下來，然後是一份釋然的安心。阿斯蘭依靠在她的肩上，小聲在她耳邊說：「不要緊……」



「……因為……」



即使是再短的距離都可以把兩人分開，但只要每人踏出一小步，距離就不復存在了。



「我也是……愛著……卡嘉莉啊……」面對那雙茫然凝視著自己的琥珀眸子，阿斯蘭眨眨眼睛，又幾滴淚水掉下來，但他沒有介意，掛上只有卡嘉莉才可以逗他露出的，帶著傻氣的微笑。



──因為這都是出自他最坦誠﹑最純淨無瑕的心。



聽到他突如其來的話，卡嘉莉給嚇了一跳，猛然倒了一口氣。



「那……笨蛋……！」



怎麼在這種時候說起傻話來！他呃……那個……算是甚麼啊……？！



可是……聽到他這麼一說，內心一下子又充滿了踏實的安穩感覺，深深撼動著她的心。那是唯一的﹑無可取代的感動。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悄悄磨蹭一下，感激的說：



「不過……謝謝，阿斯蘭。」



還是回到原點，那個愛笑愛哭的自己，但，謝謝你，願意包容這樣的我……



是的，這就是她，卡嘉莉．尤拉．阿斯哈真切想要的東西。



所以，謝謝。

























（下面是真正的結局，不過……是壞掉的*毆 不想破壞前面氣氛就別看了唷//）







































沒多久，阿斯哈首長的房間傳來一陣嘶吼和慘叫──



「你又把小姐弄哭了！你──！」



「對不起，我只是……」



「瑪娜！把妳的掃帚放下來──！」



今夜，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