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論壇正在舉行AC的3.8相遇紀念活動,便很順手挑了個題目寫。

自己也很喜歡gs在沙漠的設定,又不想寫太甜的AC(坦白說我對於論壇潮流的「少女風格」已經敏感到近乎討厭的地步,我就是因為AC跟一般少女風的配對不同才萌上的!),結果就變成這樣。

之前看過別人以「生命之欠片」(就是互補不足的意思,引申可以說是不可缺少,否則便不完整)形容AC,希望這篇也給予大家這種感覺。

又,如果在一生中遇到這樣的人,不管是以何種關係認識,也叫不枉此生了。

































  「那邊!把他抬過來!」



  這是他下車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說是戰爭結束了,但非洲的赤道聯合地帶從來沒和平過,調整者與自然人之間仍舊存在零星的糾紛,而夾在中間,在阿哲高原生活的人民,則奮力為他們的自由戰鬥著。



  眼見遠方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被人用擔架抬走,儘管知道她身手了得,他還是不禁皺起眉頭。



  ──這算是哪門子的「休假地點」!?她就不能安份一點找個安全的地方嗎?即使再不按理出牌也好……



  不過,總有她的原因吧?



  風很大,他把斗蓬的領口扣好,轉身問車上的灰髮大漢:「你不留在這兒?奇薩卡先生。」



  「不,這孩子不到我管。」他莞爾,「一晚,夠了沒有?」



  「我想應該夠。」



  奇薩卡點頭,「那就拜託你了。我去市政局走一趟,明天回來。」說罷,吉普車揚起一陣沙塵,呼嘯而去。



  黑髮青年環掃四周。問奇薩卡借斗蓬果然是明智之舉──這是沙漠地帶,人們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以他現在的打扮,加上防彈背心,要混進人群應該不難。



  天色已經暗下來,遠看基地晃動著的昏黃燈光就像鬼魅。靠著星光,阿斯蘭小心避開路上的碎片,走進岩山的隙隘──光明沙漠的大本營。



  賽布.阿修曼就站在入口,見到阿斯蘭的身影,褐色的大鬍子下露出一絲笑意。



  「『勝利女神』會不高興。」



  以這句作為歡迎似乎帶有嘲諷之意,阿斯蘭卻只是微笑附和:「是的,我想是。」



  他們並肩走進基地。在賽布帶領之下,也沒有人過問阿斯蘭的身份,這省下不少麻煩,否則打草驚蛇,他要找的人一定會收到風聲走為上著。



  這是阿斯蘭第一次拜訪此地,雜亂地擺放著的彈藥和衣物使曾為正規軍的他感到一絲驚訝,這跟他印象中的基地實在有天淵之別,實在很難想像,為甚麼會有女性願意在這種四周都是男人的地方,「渡假」。



  她不會認為那排掛在繩上的內衣褲對女性來說太……礙眼了嗎?



  「放心,在這兒沒人有種欺負她的。」



  「呃……嗯。」



  賽布笑了笑,這讓阿斯蘭覺得自己活像第一次出城的鄉巴佬,顯得大驚小怪。



  「就在那邊,不過小心點,她心情不好。」賽布指向休息室:「今天狙擊那群走私軍火的小子時吉普車被炸中了,人倒沒甚麼大礙,但這打破了她的『不掛彩紀錄』。」



  ──受傷了!?



  「別穿了個洞走出來,她有鎗。」賽布拍拍阿斯蘭的肩,不知道算不算是鼓勵。後者嘆了口氣,便走進去。



  與其說是休息室,不如說是雜物房。這個洞窟比剛才看到的景象更零亂,四周堆積著啤酒罐及木箱,有些以帆布覆蓋著,上面舖上一層灰塵。



  勝利女神就坐在其中一個木箱上,她穿著阿斯蘭非常熟悉的衣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穿──紅色短袖襯衣﹑墨綠色防彈背心及卡其色長褲。她的左手手臂緊緊纏著一圈圈繃帶,幸好沒掛上三角巾,應該沒骨折。



  ──這叫沒甚麼大礙!?



  少女似乎沒留意他的存在,忽然抬頭猛灌了一口啤酒,剛好及肩的金髮隨著動作,在燈光下顯得非常耀眼。



  「傷了還喝酒,妳是嫌自己身子太好了吧!?」



  他丟下工作去找她,她卻連自己的健康也不理會,這讓阿斯蘭倏地升起一陣怒火。



  ──這是說他緊張她是白痴的行為嗎!?



  少女一臉錯愕的抬頭,下一秒便認命的別過頭:「很好,很好,又被賣了……」



  ──奇薩卡,少說兩句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的!少女在心裡狠狠咒罵。



  「卡嘉莉──」



  「不回去!我還有三日休假!」



  「妳是不是要給炸死才安心!『阿斯哈代表』?」



  聽到這個名字,卡嘉莉立即跳起來揪住他的領口,咬牙切齒地道:「阿斯蘭我警告你──」



  「妳也知道身份露餡會有甚麼危險的嗎?」阿斯蘭一動不動的,完全沒有被她氣勢嚇倒的意思。



  卡嘉莉瞇起眼睛,跟對方對峙了兩秒,然後放手把他推開,「好樣的……」



  她嘲諷似的點頭,又坐回木箱上,雙手手指插進髮絲中,無力地從額角掃至頸背後,最後挫敗的垂下頭來。



  「明天回去,OK?」她無奈地問。阿斯蘭是那種必要時甚麼都幹得出來的人,她很明白。



  「最好是這樣。」他冷冷地回應。



  沉默。



  「手的傷……沒事吧?」



  他嘆了口氣,單膝跪在她身邊柔聲詢問。



  「不要緊,只是皮外傷……」她摸摸手臂,剛剛使力似乎把傷口扯開了。



  ……痛。



  金色的頭愣了愣,然後靠在他的肩上。這回換她嘆息起來,閉上眼睛,耐著痛,不哼一聲。



  只是,血水還是冒出來,染紅了繃帶。



  ……



  「這叫不要緊?」他搔搔她的頭皮,不知是該為她的逞強而生氣還是無奈,只知道露出苦笑。



  「呿,沒事啦!」她堵氣地回嘴,忽然站起來往門口走去。阿斯蘭急忙追上前。



  「要去哪?」



  「找繃帶包紮。」她轉頭回答,繼續走過隧道。對基地仍舊陌生的阿斯蘭便跟著她走。基地並沒有很仔細的方向指示,人群和木箱交織成一個迷宮般的地域,但卡嘉莉的步伐並沒任何猶豫,「妳很熟悉這兒。」他說。



  「我把這兒當成第二個家。」她歪了歪頭,自豪地笑道:「人是有點無禮,但都是好傢伙!」



  實在很難想像有人的「家」會亂成這樣子,但阿斯蘭倒是相信這群人上到戰場都是忠肝義膽的將士。民間武裝組織的武器雖然不算精良,但勝在士氣高昂,而且不屈不撓,作為敵人的話是難纏的對手。



  當然,再加上卡嘉莉的行軍遣將方式──阿斯蘭以前早見識過,乍看像野馬般狂莽,卻因為幾近不能預測的戰鬥方式,往往能夠成功突襲造成重擊。



  少女在角落的一個木櫃前停下,然後在上面拿出紗布繃帶及其他工具,卻全被阿斯蘭從手上拿走了。



  「妳受了傷。」



  知道說不過阿斯蘭,卡嘉莉只好乖乖坐在旁邊的木箱上,把事情交給對方處理。阿斯蘭熟練地把棉花扭成球狀,然後沾上消毒藥水。他把她的繃帶拆下來準備洗傷口,卻赫然看見那道差不多四吋長,仍在留血的傷口,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痕,便不由得皺起眉來。



  「這要縫針的吧?」他問。



  「還沒到那麼深,只是擦傷而已。」她答。



  「妳回去要如何上班?」不怕給別人看見嗎?



  「首長服是長袖的,褲也是。」



  「所以妳還有其他傷囉?」質問。



  卡嘉莉心虛的轉頭,目光都不曉得飄到哪兒去,「嘛……是有一點……」



  車都全毀了,只傷一條手臂根本不可能,她保住右手來寫字已經很了不起好不好……



  「卡嘉莉……」阿斯蘭不自覺地把鉗子握緊一些,「瑪娜不會放過妳……」



  細心地擦乾淨傷口上的手忽然停下來,他充滿警告意味的續道:「而我也是。」



  綠眸與金眸互相對視,在卡嘉莉慌了半秒之後,阿斯蘭又低下頭來,用棉球吸走多餘的藥水,「就算妳勉強說不痛,傷還是存在的,這是事實。」



  他在上面蓋上紗布,然後裹上繃帶,扣好。



  卡嘉莉動了動手臂,血水再沒有滲出來。「謝謝──」



  「為甚麼妳總是那麼任性!」



  阿斯蘭抬頭,一把抓著她的肩膀。



  「妳到底有沒有想過其他人的感受!?有沒有想過妳出事大家怎麼辦!?奧布呢?!我呢?!」



  「阿斯蘭……」被他那麼一吼,卡嘉莉愣了兩秒,忽然笑了──卻帶著幾分苦澀。



  「我知道的。」她用右手抱著他的頭,輕輕的安撫。



  重視一個人的心情,珍惜一個人的心情,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父親﹑戰友﹑還有差點就化成灰燼的阿斯蘭,她很清楚。



  「可是……」



  她的手停下來。



  「每次坐在圓桌邊,聽著那些元首老是把人民把軍隊推去送死,把人命視如草芥,就說……是為了正義,為了世界的未來……」



  這明明是政界中應有的老謀深算,但──



  「我好怕有天……也會跟他們一樣……!」



  她說不下去,只餘下一兩聲哽咽。



  沒有任何事,比忘記這份守護的心情,變得不再是自己更可怕。



  世界是那麼殘酷﹑那麼現實﹑那麼勢利,但為了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事物,要在她身上劃上多少傷痕她都不介意。



  但當有天她忘了傷痕背後的意義,當她有天在這個世界迷失──



  「我想,如果我再來這兒……跟大家一起戰鬥,也許……就可以提醒自己……」



  生命是如此珍貴又獨一無二,為了它,這兒的人都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然而卻有更多人為了一己之念,賭上別人珍視的一切。



  良久,阿斯蘭終於答話。



  「可是,妳也不能把妳的生命視為草芥。」



  他輕輕把她拉開,讓自己可以看到她的臉。金眸的淚水早已溢滿,沿著她的臉頰流下。



  阿斯蘭抹去她的淚痕,緩緩靠近她的臉,閉上眼睛。



  那是,無聲的言語。



  ──如果妳有天忘記了的話,就讓我來告訴妳,傷痕真正的意義。







  夜空中,星宿在安祥的閃爍,就跟天使的搖籃曲一樣溫柔。





























小記: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試過面對世界上各式各樣的價值觀時,會有種徬徨不已的心態。有些事情明明自小就學習,很簡單舉例-尊重他人,講求禮貌,這是任何盡責的父母都會教導子女的事情。可是人長大了發生甚麼事呢?冷嘲熱諷﹑中傷毀謗……這些話我們天天都聽得見。互相幫助,這是學校教育必有的一環,但觀今日世界,大國為了一己之利剝削第三世界的人民,對於非洲成千上萬的難民視而不見,為甚麼會變成這樣?當你在電視看到有關的紀錄片時,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然而,當身邊的人都這樣做時,我們要如何作出反應呢?老師曾說話一句話:「在大氣候下生活並不難,難在要擇善而固執的生活。」



這是一條很容易遇到挫折的路,可是請別忘記,這個世界上,也許還有一些人跟我們一樣,努力為開拓這條路奮鬥著。我們,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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