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想－天空

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 這個人生中小小的風浪似乎已經過去了, 可是內心仍懷著一絲未了的遺憾, 想要最後一次死纏爛打。

最近在看龍應台的書。我認識有名的作家沒幾個, 也甚少真的閱讀嚴肅作品, 唯有這麼一個名字, 在大一上傳理課後仍留在腦海裡。看《面向大海的時候》還覺得談的是遙遠的台灣政治, 再回去看十五年前出版的《野火集》, 這下子不得了, 一篇又一篇的文章, 一把又一把的野火, 讓我突然驚醒: 這四年大學, 太枉過。

寫前聲明, 我是個很容易就被左右情緒和觀念的人, 不過是想留下甚麼提醒自己, 原來我人生小小的瞬間也有燃燒過。

每個人上大學都有各自目的: 拿一張「沙紙」, 畢業有更好出路是我們廿多年來被灌輸的概念。我們忙著上課、忙著實習, 學去當個稱職的工作者, 卻忘了如何當一個稱職的大學生。

到頭來,們還是被瞧不起的一代。

大一的時候, 我不明白學生會是怎麼一回事。十餘人走在一起代表全校學生, 但從諮詢大會到上街抗議, 他們都是被大多數學生孤立出去的一群, 彷彿跟其他學會一樣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儘管是這樣的「小圈子」, 但說不定就這樣燃燒過的, 沸騰過的, 才算經歷過「大學生」的生活。

我們, 是被教導要「服從」的一代。

看過《幼稚園大學》一文, 龍教授質疑學生從來不過問自己分數何來, 學生回答說: 「因為這是挑戰教授, 他不敢。」

問我, 我也許抱著不甘心, 但我承認我四年來仍沒有跳出中學的框框, 因為很多事上我從不過問。

不光是成績打的分數, 走出學校實習,「講一套做一套」, 學生亦視之為理所當然。

結果, 等到畢業了, 才發現已經走頭無路。

因為太多的「不敢」, 我大喊「不公平」的同時, 將自己迫到死角去。

第一腳還沒踏進社會, 已經要認知自己是手無寸鐵的一代。

面對自己理解的「不公平」, 想要求救, 卻發現前面早就沒有替你伸張的盾。社會連半點溫柔的虛偽的粉飾也沒有, 直接給你赤裸裸的現實:「我們這一代是次等的新人, 因此我們沒有權利爭取或要求甚麼。」

這個社會, 本來就殘酷得理所當然, 而我們從來沒想過, 也沒辦法去改變它, 不是忍耐, 就是逃避, 想要正面跟對方爭取, 抱歉, 這只是「浪費了時間和資源」的行為。

是不是一帖「吃得苦中苦, 方為人上人」就是解藥?

難道在閱讀的你, 跟我同一代的你, 沒有那麼一點的不甘?

還是學黃子華一句:「係咁架啦, 好出奇丫?」

這篇還有很多話我不敢說。

我怕被人嘲笑, 而且,

在「大機構」獨佔整個行頭的情況下, 誰曉得我說出來會帶來甚麼後果?

我一個人甚麼都做不了。

如果將來有誰不想重蹈覆轍, 那就趁還有機會的時候一起反抗吧。

一個人出來當烈士也許是愚勇, 但團結起來的野火說不定就能燎原吧, 我由衷期待這一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