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想－天空

第一次過沒有家人的中秋。

又一次去了找祖母一起吃飯。與其說是陪她慶祝中秋,不如說是自己想找她聊天吧。

想起外婆家阿姨舅舅都回去了,祖母家只有我和一位不太常在家的四叔,想起祖母說,上星期父親帶她去跟外婆家的人吃飯時道:「這是跟妳慶祝,中秋我不回來了。」心裡真的有些難過。

祖母的生日跟中秋很近,以前大家總會在酒樓跟她慶祝的。不知哪時候開始,變成大伯一家跟她慶祝,另一天我家跟她慶祝,反正就是一家不能團圓,現在竟落得成為人家的陪客,雖然祖母還是笑著的,但老來一家人才鬧四分五裂……真的蠻悲涼。不是別的,就是母親跟伯娘不和,父親跟大伯兩兄弟又是怕老婆(喂)的,結果就變成這樣。

母親說我偏心我也不會否認。我的童年就是在祖母家過的,親臉也只會親她(後來才親外婆)。我不喜歡人家抽煙,但祖母倒是個例外,當然,可以的時候還是會拿走它,怕它傷了她的身。現在她戒了,戒得乾脆,也不用甚麼藥。



「有甚麼困難的?」她說。



很喜歡聽祖母說故事。雖然她沒讀過書,但卻是個讓人敬重的老人家,在她身上可以學到很多人生道理。不知道是我傻還是怎樣,有時候我們的話題會重覆,但還是不亦樂乎地再聊一遍。「人七十而隨心所欲」,對於她豁達的態度,真的很羨慕。她常說:「妳太婆說呀,『人幾碗大飯都告下去怎會容不下幾句話』,我現在也在用的。」我也明白,在她那代受的苦比我多很多,日本人打過來的時候要走難,又要獨力養大五個孩子,人家拿千五塊要買孩子她一個都不給(千五塊在那時候可是大數目),說是巾幗英雄倒也不為過。看著她漸漸老去,我到現在也會想,要用我的命去換她的我絕對願意,她身上的病痛就由自己來受好了。



有空的話請為她祈禱－好讓她死後可以上天堂。